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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女强男强的小说介绍?
作者:佚名 文章来源:本站原创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23/11/20 12:51:02 | 【字体:

  我是野蛮皇太后txt初识,他是一个落魄少年,异乡漂泊。而她是纵横叱咤的娇女,众星拱月。钢琴室内外,两颗迅疾的流星,悄然擦过。

  重逢,命运倾覆,他是清冷英俊的陈家三少,一生狂妄,却从未赢过她一次。她是他身边最得力的九小姐,不需要任何姿态,便能成就惊鸿一场。

  “当年有人给我算命,说我一生孤苦,我认命。可这个结果,这个命,我怎么都不会认。”

  这部绝对是很经典的高干文了,男强女强,相爱相杀,掺杂了玻璃渣。女主被男主爸爸逼迫放在男主身边做眼线,男主城府深又精于算计,女主聪明隐忍又让人心疼,男女主势均力敌又逐渐被对方吸引,双方对手戏很有张力。

  温少卿,温和绰约,坐诊时谈笑风生,手术台上横扫千军。他从未想过,这个世界上会有一个女人对他说,她会在她的领域里横刀立马、护他周全。

  丛容,从容干练,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在律师圈叱咤风云。她从未想过,会有一个名叫“温少卿”的男人,堵得她哑口无言,却心里生花。

  男女主在大学时的一场聚会上相遇,双方都有点好感,但没表现出来,然后女主去了国外。小说就是从女主回国开始的,男女主住对门,女主天天去男主家吃饭。女主在外人面前绝对的御姐律师,能言善辩,一遇到男主就自动下线,男主温润如玉,清贵帅气,而且是做饭小能手,太棒了,简直是理想男友。两人的互动很有爱,真的甜。

  东纸哥真的神仙作者,建议大家把她的小说都翻出来看,还有一本《回眸一笑jq起》也超好看,女主的性格我太喜欢了。

  这本书分为荒草园和长明灯上下两部,上部主要是写男女主的校园生活,两人都超厉害,妥妥的超级学霸,然后两人就一起创业,但结局是男主姐姐被人整死了,男主也伤了人家一只眼睛坐牢了,女主出国。下部是男主出狱,进入职场开始复仇,女主回国帮助他。

  看了这书,我特别喜欢女主,也心疼她。她对男主的爱,坚定、勇敢、执着,不论他做了什么,她都无条件支持、信任,即使回国后,男主对她爱理不理,她也从不放弃,而是默默守护。为了这样的女主,这本书大家都不该错过。我一直觉得,一个女生能有勇气去追逐一个男生,那才是最值得敬佩的事情。

  霍慈第一次见到易择城时,他白衣黑发、宽肩窄腰长腿,倚在吧台旁莫星辰对着她忧伤地感叹:你不觉得他身上有种气质,就是所有人想睡他,但谁都睡不着霍慈瞥她:那我呢?莫星辰:要是你成功了,我叫你爸爸都行…………不久后莫星辰:霍爸爸,你好

  女主是摄影师,男主是总裁,之前是无国界医生,很喜欢这一对。男主超级好,反正就是甜。

  在学校里,夏梦渔和徐子充互相看不顺眼。夏梦渔觉得徐子充是个没脾气的“四眼学霸”。徐子充觉得夏梦渔是老师的“乖宝宝”。直到两个人同时出现在地下搏击俱乐部的拳台上。一个身披战袍,一身抹了油的精壮肌肉,是99连胜的地下拳王。一个穿着超短裙,露着白花花的大腿,是性感的举牌宝贝。夏梦渔和徐子充对视一眼。呵呵……伪君子!假正经。多年之后,夏梦渔成为了米其林三星厨师,徐子充成了顶级搏击赛事的幕后投资人。两人赤诚相见,夏梦渔终于看到徐子充后背的纹身。夏梦渔:“你竟然不把我放在心上,却把我放在身上。”徐子充:“我不仅要把你放在身上,还要放在身下。”

  男女主表面上看起来都很乖,是那种老师很喜欢的学霸,其实两人私下都很不一样。男主学校里戴黑框眼镜、不爱说话,看起来像书呆子,私下是个充满荷尔蒙的拳王,什么腹肌、胸肌都不在话下。女主年纪第一学神,其实是个拳击宝贝。两人开始在学校互相看不顺眼,知道对方秘密后,关系一下就升温了。再加上后来意外成了同桌后,更是暧昧。校园部分真的好看,特撩特甜。

  时小树写作文:“门口有两棵树,一棵是大树,另一棵还是大树。”时樾生气:“人家写枣树的是大师,你写的是什么!”时小树委屈:“妈妈就是这样写的。”时樾:“你妈那个木头,什么时候教你写作文了?”时小树蹬蹬蹬跑去拿了一张纸出来:“妈妈的书里夹的!”一张泛黄的旧信笺。就这么一句,熟悉的笔迹戛然而止,还有揉皱的痕迹。时樾低低地笑了。这辈子他对她说过很多情话。那么她呢?情书一生有一句,哪怕没有发出,也足够了。南有乔木,时有樾树。

  小狐濡尾这个作者相对来说比较冷门,其实她的作品都非常好,像《囚在湖中的大少爷》《柔风》《四夷译字》《梦见狮子》都挺好的,越看越惊艳,建议大家可以去看。而且这个作者的人生很,大家有兴趣可以搜一搜,了解后可能只会说一句:牛批!

  男主是酒吧老板,同时也是一家无人机公司老板,后来女主找投资人就遇到了男主。男主是个有故事的人,曾离开大山喜欢上军人这个身份,却因为女主和男配被迫离开军队,不过相遇后,男主一步步靠近,女主也慢慢落入情网。这本书还被拍成电视剧了,陈伟霆主演的。

  知名漫画师“乌鸦滚滚”发了条微博:都说初恋会伴人至死,你的初恋从哪里开始?开花结果了吗?在千万条转发评论里,来自某知名深海载人潜水器的宣传微博“走向蔚蓝”回复了这样一条:从遇到你的时候开始。结果是,你跟我姓。

  男女主青梅竹马,双向暗恋,却因误会错过多年。男主是闷骚自持的潜艇舵手,女主是洒脱强势的恐怖漫画家,两人一路互撩互斗,而且没什么男配女配,甜。

  姜湖在异国他乡雇了个女翻译兼司机,雇人时她强调只雇女人。最后却来了个货真价实的男人。她有故事,他有酒。故事听习惯了,酒喝惯了,这车还没开到路的尽头,人便都有了瘾。

  女士一个隐退民谣圈的法语翻译,男主是一名核电工程师,只身在中东的守墓人。因为女主寻找翻译灵感去到战乱地方遇到了男主,女主心动,然后主动出击,然后就那啥了,总之两人的感情戏很有张力。

  她对他的看法:变态、冷酷、无人性他对她的看法:软弱、堕落、两头不落地彼此互相看不起,但意外事件,又让他们的生命紧紧相连不想共死,就只能同生

  互相看不顺眼的总裁男主和明星经纪人女主意外在机场相遇,因为意外两人一同躲藏到了洗手间,然后无意撞破了他国的机密,两人不得不踏上了逃亡之旅,切换地图、出没各个国家和各个角落、穿越沙漠……真的,太燃了,太精彩了。当然,男女主也在逃亡旅途中慢慢相爱,最后一同安全归国。

  我很敬佩御井烹香这位作者,因为这个题材要写的好,必须要了解各个国家的风俗或者不同文化,那就势必要大量的搜集素材,创作态度无可指摘,赞一个。

  心理咨询女主vs社恐症顶级黑客男主,相互治愈文,其中穿插了刑侦案件,有故事有情节,杠杠的。

  最初认识御井烹香,是《庶女生存手册》这本古言宅斗文,但没想到她的现言也写得如此之好。

  女主是社评家,笔触犀利,背景复杂,因为救过海盗头子而被邀请与索马里海盗谈判赎回船只,因为人身安全问题,委托女主谈判的一方雇佣了男主作为保镖护驾。一路上二人遇到不少袭击,同时也让男女主慢慢产生感情,正当他们于海盗谈判成功后,女主却面对当年在战乱保护区所做的事情的审判... 男女主的相处写得很好,最开始张力十足,后来温情脉脉,都很戳心底。

  人活在世上,得有个目标,有个奔头。连小学生写作文都写,我的梦想。——你的梦想是什么?——重新做回人。你呢?——重新做回妖。

  我觉得这本书基本等于无cp,都不能算言情。不过我挺喜欢的,因为剧情很燃,早就忘了感情线这茬了,啊哈哈。

  简单来说,就是一个又美又强大的民国女妖精复活之后复仇的故事,剧情一环扣一环,很精彩!

  超级喜欢女主,好看又霸气,被她帅的不要不要的,在男主面前又很不要脸,超搞笑。

  这本是我的入坑作,当时看的时候差点没吓死我。有个情节我记忆一直很深刻,就是女主在房间里,有人在对面房子偷看她,其实说起来不吓人,但字里行间营造的那种氛围真的很恐怖,导致我现在晚上睡觉窗帘都不敢露出一条缝隙,总感觉有人在偷看我。

  这本书真的超棒,能够看到女主的一路成长,在高压下的蜕变,从盛夏到季棠棠,从季棠棠到拉姆。每个身份的转变,都是一次重生。尾鱼写得很现实,关于人性的多元,关于社会给人的磨砺,关于自身的成长,都刻画的入木三分。

  莫宁遇到顾准后,开始做两件事:喜欢他,设计他喜欢她。顾准遇到莫宁后,也开始做两件事:假装被设计,享受被设计。

  女主是个有职业操守和能力的经济版作者,男主是企业总裁,小有成就。女主看上男主后,就主动出击,上手开撩,男主很闷骚,明明很喜欢,却什么也不说。后来两人在事业上产生分歧而分手,其实一直都暗戳戳关注着对方,结局HE,有肉渣。

  原本一个是想攀高户,一个是想嫁免费钱包。世人皆以为是他对她强取豪夺、虐恋情深。但,其实某人很冤。真的真的很冤。冯简淡淡地望着自己的妻子,她总似天鹅凫水,姿态优雅,爱娇任性却又淡漠无情;千挑万选,左避右逃,最后怎么就娶了个这样的她?

  这是2012年的文了,但现在来看依旧好看的一批。女主人间富贵花、白富美,无论什么时候都颜值吊打众人,高冷美艳但总给人一种神秘感。男主草根出身,挤进了富豪圈,刚开始想追女主妹妹,不过也是为了提高圈子范围。其实男主从一开始不小心和女主有交集后就一直都爱的是女主,不过不自知。后来女主用计嫁给了男主,不过也是知道他不爱自己,正合自己心意,没想到相处后女主渐渐被男主吸引。

  男主简直毒舌第一人,说话真的好毒,觉得作者写得很真实,一个自主创业以前很穷的人做事多少有点畏手畏脚。

  为了摆脱指腹为婚的未婚妻,男主登广告租女友回家过年,女主因为某些原因就来了。女主看不惯男主的大男子主义和龟毛性格, 一有机会就各种,还指使男主做这做那,男主气得七窍生烟,看得我笑死了,又莫名的爽。相处过程中,男主满满喜欢上女主,成了黏人精,还暗戳戳的吃飞醋,挺可爱的。

  男人忍耐的点了根烟,黑眸紧盯着她:“每天陪你晨练、手把手教你射击、整个警队的人叫你嫂子……你以为我在干什么?”

  都市刑侦文。男主是高冷的刑警队长,女主是呆萌的警界新人,简单来说,就是两人联手破案并顺便谈了个恋爱的故事。女主很呆萌,男主追了她半天,她都毫无知觉,哈哈。

  众人眼中难以企及的绝对男神。只有在白锦曦面前,这位名动天下的一级警司,才会暴露出隐藏很深的流氓本质。“坐过来一点,我不会吃了你。至少不是现在吃。”“我没碰过别的女人。要验身吗?”“白锦曦,永远不要离开我。年年月月,时时刻刻,分分秒秒。”他的心中,一直住着个固执的老男人。经年累月、不知疲惫地深爱着她

  依旧犯罪嫌疑文,书中很多人的真实身份都不简单,极具反转力。剧情主要是围绕一个犯罪组织与男女主之间的纠葛竞争最终目的展开。男女主的感情线一直蛮甜的,配角也都很出彩。丁墨大大的文,入股不亏。太好了,都不知道怎么介绍了,啊哈哈。

  这是一篇推理言情文。对,文案就是这么简!单!粗!暴!男主平时高冷,心里住着一只忠犬女主故作高冷,从头到尾就是一纠结逼案情各种奇葩,凶手各种令人无语

  男主是刑侦破案专家,女主是心理学犯罪学家,两人大学在一起了,不过后来因为某些原因分手,女主也出国了。后来女主回国,两人参加同一个专案组就又相遇了,慢慢的误会解开,两人破镜重圆。

  男女主都属于冷静、高智商的一类人,所以推理什么的都很精彩。我比较欣赏的点是,它的案子都很真实,比较有思考的价值。

  “x省现在连降暴雨,母亲河有决堤的危险,请问您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来旅游?”记者将话筒举到被采访人面前。冯褚看了记者一眼,“只要是水都怕我,我来了以后,这里就不会有水灾发生了。”全国观众:“呵呵,脸真大!”第二天,水真的退了。全国观众:“……”冯褚表示,作为一只成精的镇河铁牛,防止全国上下水灾泛滥,是她义不容辞的责任!裴琛遇到了冯褚以后发现,他的特殊体质被治愈了!

  人设非常有意思,女主是个成精的镇河铁牛,对抗水灾是一把好手,武力值max,然后还能给身边人带来好运。男主是一个自带倒霉体质的总裁,刚好和女主互补。为了消除洪灾,女主就来到了人类世界,并顺手解救了幸运值为负的倒霉男主,男主就芳心沦陷了。文风轻松愉快,只有结局有一点点虐,挺好看的。

  傅寻第一次见到曲一弦,是在西安。她隔着橱窗,在挑糖画。第二次见她,在黄河壶口。她赤着脚,脚背沾了土,脏灰脏灰。当晚沿河留宿大通铺,她哼着曲,把行李搬到他上铺,问:“你下我上,没意见吧?”第三次见她,她开着巡洋舰,在环线上带客,拉脊山顶又是风又是雪的,她坐在车里翘着脚,笑眯眯问:“事不过三,你跟我跑了大半个中国,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顶级文物鉴定专家的男主VS救援队领队女主,一个关于救援,寻找和守护的故事。

  算是公路文,西北线,故事开始是女主和闺蜜去大西北旅行,想不到闺蜜却离奇失踪,女主为了寻找真相,就留在了西北作为救援队的领队。男主几年前见过女主后一直念念不忘,所以就来西北找女主了,故意接近女主。后来两人就一起参与救援,谜底一点点被揭开,男女主也慢慢互相爱上。两个人都很聪明,配合也默契。不过剧情大多是围绕救援或是其他行动,好看刺激但言情少了一点,不过不影响什么。

  燕绥跟商船途径索马里海域,吃水重又满载货品的商船笨重又迟钝。为了安全起见,船长请求就近巡逻的中国海军护航。为表示感激和欢迎,水手拉起致谢横幅。燕绥百无聊赖,倚着货箱站在顶层看已经渐渐逼近的海军舰队。蔚蓝色的大海里,水灰色的舰船上,傅征戴着墨镜立在甲板上,军装笔挺,他握着对讲机,低沉的声音透过无线电流清晰地传进燕绥随身佩戴的对讲机里:“中国海军为你护航。”

  男主是海军,女主是白富美霸道总裁,女主公司的商船遇到了海盗,然后就与海军队长男主相遇了,男主救了女主,女主看上了男主,就主动开撩,真的好帅一女的。超级无敌好看,特别是男主在海上对讲机传来的“中国海军为你护航”,令人热泪盈眶,看得我激情澎湃,满满的自豪感。

  最新狗仔跟拍:《豪门富少沈沣劈腿女明星,妻子孙廷雅路遇装看不见》;天涯热帖TOP1,匿名网友求助:《结婚一年,老婆还是记不住我的脸》;知名女作家孙廷雅新书上市:《一个脸盲症患者的自我修养》;娱乐圈扒一扒:《继影后宜熙以来,圈内最低调的富家千金》!“我曾经以为爱情是你们这些作家编出来的消遣,直到遇见你才明白,原来人真的会为另一个人神魂颠倒。”

  男女主因为家里人催促,就随便找了个门当户对的人结婚了,婚后也是各玩儿各的。后来机缘巧合两人在西藏有了一段不寻常的经历,男主就对女主上心了,慢慢就喜欢了,然后就是浪子回头的漫漫追妻路。但女主有心结不接受,好不容易感动了,两人又产生了误会,哈哈。总体是甜的,茴笙的文也都是杠杠的。

  盛千薇悄悄凑在她耳边说:“其实我那天都看见了,队里给大神办退役酒会那天,他把你按在洗手台上亲……”苏盏瞥她一眼。

  值吧。谈过那么刺激的一场恋爱。接下来,不管她遇到谁,都觉得索然无味,平平无奇。忘不了他,也爱不上任何人。

  这就是一只“兔子”先生和“狐狸”小姐的故事。男主有点痞,电竞圈神话。女主有点浪,文圈大神

  女主在飞机上对男主一见钟情,又阴差阳错成了男主的邻居,然后就是女追男,各种套路,各种撩,但男主是个职业电竞选手,带领自己的战队取得了无数成就,堪称为大神,所以一开始男主只把女主当成普通小迷妹,并不上心。后来两人慢慢接触后,渐渐发现了女主的好,开启了两人的暧昧之恋。

  男主因为帮人顶罪入狱六年,小说开始就是男主出来,0852是男主在监狱的标号。男主出来刚好成了女主小区的保安,前后好几次相遇,男主看上了女主,就开始缠上女主,各种骚操作。女主娇软温柔,刚刚经历了男友出轨,开始反感男主,但耐不住男主的死缠难打,以及时不时的糙汉魅力,渐渐被吸引。故事其实没啥太大的起伏,但就是让人欲罢不能。女主也不完美,和身边的很多女孩子都一样,但因为真实,更显得动人。

  他孑然一身,选择这条路,不怕头破血流,不怕众叛亲离后来遇到她,他有了怕的事有人在爱中,找到了信仰

  男主包女主当他司机,然后两人路上开始互撩,荷尔蒙一章浓过一章,看得我热血沸腾的。男主荷尔蒙气息满满,man爆了。

  这样确切的爱,一生只有一次。人设:野生动物保护区巡逻队队长VS著名摄影师

  经典之作啊,看过不下五遍了,关键女主特别会撩。一个女摄影师在去西西里完成摄影创作的途中遇上一个保护藏羚羊的队长彭野。建议大家都去看,超级好看,会上瘾的啊。

  她勾引他本来只为教训某个人,然而不知不觉间,她竟开始假戏真做;他本是“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然而遇到她这样一个狡猾女子后,他居然只想掰弯她这一棵树苗,再无暇去顾盼身后那一整片森林。她是狡猾好胜的女子,绝不肯做先将爱说出口的那个人。他是强势霸道的男人,他要主宰一切,事业,未来,女人,以及爱情。于是即便已经爱,却谁也不肯先说爱。他只说:不如你嫁给我吧!她也只答:好啊!不过先让我把牙刷完!爱情是场战争,谁先动心说爱,谁就败在下风。

  女主父亲出轨,继妹嚣张,为了教训继妹,女主就主动去撩她的未婚夫,也就是男主,男主很聪明却还是落入了女主圈套,强男强女对抗!三观绝对正,主要是继妹做的太过分了,什么都要抢女主的,最后还要去动女主妈妈的墓地,女主才爆发的。

  剧情大概就是一个富家千金重生成怀着明星梦的平民少女,在入行过程中被一直深爱她的小奶狗男主认出来了,随后事业爱情双丰收,一步步走上人生巅峰的故事。里面的剧本很有意思,值得一看。

  我曾经与你们的祖先比肩我也曾经历两亿年地壳的变迁我的实体已经虚无我的精神……会尽力与你们同在……——大将:阿部多瑞外星军人沉睡两亿年在自杀的少女身边苏醒替她活下去也替自己……

  女主是外星人,因为两亿多年前的一场战争而进入了深度昏迷,醒来后成了自杀的地球少女,于是只能在地球上生活下来,然后发生了一系列搞笑的事情,但女主又特别强大特别聪明,超带感。

  省一中的校霸酷哥陆遥千辛万苦,克服困难,努力掰弯自己向心仪‘男同学’告白‘男同学’李明珠表示:我不能接受你的告白陆遥:为什么?李明珠:因为我是女的,我不喜欢gay,祝你幸福陆遥:……操!陆遥:#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在喜欢你之前我还是个直男#N年后李明珠回国之后和陆遥不期而遇多年前喜欢向她撒娇卖萌的小奶猫变成了万众瞩目的电竞圈高冷大神久别重逢,前男友好像比以前更难哄了“你现在还是gay吗?”“……”“我喜欢gay。”“……我他妈不是!”某大神崩溃:我什么时候是gay了?你喜欢我直说不行吗喜欢gay干什么啊??李明珠:#他这个男人怎么一会儿gay一会儿不gay的?##真是难哄#头条热门:《惊!电竞圈知名选手被爆包养,金主疑似xx集团执行董事》《职业大神也被包养?!电竞圈简直世风日下!》《没眼看!粉丝吹上天的洁身自好竟然都是人设?!》《大神私生活混乱,你怎么对得起你的粉丝!》第二天头条热门:《追加!日哦!他们是夫妻!》记者集体发声:干!!老子这记者不当了!你丫夫妻俩玩儿我呢!一句话文案:小王子走过无数星球,温柔的狐狸教会了她爱与成长,她却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任性嚣张的玫瑰

  这本书又好看又好笑,男主太可爱了,在外是校霸,女主面前妥妥的小奶狗。女主因为某些原因一直女扮男装,最开始和男主不对付,男主一直找女主麻烦,但想不到竟然慢慢喜欢上了,还一直以为自己是基佬,心理活动笑死人,还打算就算变成基佬也要和女主在一起,后面知道女主是女生后,还了解了女主家的情况,更加心疼女主。女主身世特别惨,非常惨那种。

  为了给母亲治病,女主出国,五年后回来,女主成了精英,男主也成了电竞大神,很甜的一本书,挺好看的。

  十七岁那天,陆星延和沈星若一起过生日。生日第二天要考试,晚上,沈星若熬夜给陆星延补习。陆星延吊儿郎当地转着笔,“喂”了声,问:“你刚刚对着蛋糕许什么愿了,许了可足足有三分钟,说出来看看,没准我能帮你实现。”沈星若没看他,自顾自划重点,“我许愿,陆星延这学期能写完一本数学五三,五本小题狂练,十套高考真题卷,背完四级单词,期末考试能上四百分,别再做老鼠屎给一班拉低平均分了。”老鼠屎安静三秒,“当我没说。”- 小学鸡追妻日常。- 夏日晴天,风吻过你的侧脸。

  女主父亲与男主父母是好友,因为某些原因女主转学到了男主学校并住进了男主家,两人同班又同居,最初摩擦不断,每天互怼,每次都是男主惨败告终,两人关系也日渐亲密,男主慢慢喜欢上了女主并告白,女主让男主考上500分才答应,然后在女主辅导下,男主成绩一路突飞猛进,两人约定高考后就在一起。让我记得最深的就是,两人高考后晚上一起出去住,男主激动的很,最后看了一晚上的走近科学,笑死了。

  那一年的路知意,一头板寸,两朵高原红,陈声横行霸道二十年,一头栽进她的大坑里。起初——“老子会看上一个高原红?年纪轻轻就瞎了吗?”后来——“算了算了,瞎就瞎吧。”欢天喜地小甜文.校园到海上飞行救援

  女主从小县城出来的,家里穷,还带着高原红,因为一次意外和男主结下了梁子,男主人帅骚话多,三番两次找茬,然后在找茬中对女主萌生了好感。但女主自卑,觉得他是天之骄子,自己什么都不是,还误以为男主看不起自己,后面经过男主的努力,两人还是在一起了。不过因为某些特殊原因,女主被处分,两人分开了几年。但两人都在彼此努力着,几年后女主去了男主的海上救援队,男主依旧爱着女主,两人就破镜重圆了。

  后面两人的努力、热血确实感动到了我,我更加坚信:好的爱情,一定是共同成长,变得更好更优秀。

  全校第一的扛把子唐茵,张扬、任性,人美路子野。刚转过来的书呆子陆迟,正经、话少,说话小结巴。

  在其他人眼里,两个人就像是标准的狐狸精与书生。每天,路过三楼的那些同学都能听到,唐茵强撩陆迟时的话。后来他们才知道——掩藏在书呆子表象下的,是强烈的占有欲。★双学霸。治愈系。

  男主是转学生,女主一见到男主就喜欢上了,就主动出击追男主,男主性子软,还有点结巴,但对女主占有欲超强,这个反差萌,太可爱了。

  这书好甜好甜,看完了我都想重回高中谈恋爱了。完全的校园小甜文,校园到婚纱,一点虐都没有,小说也就80多章,没想到还有肉渣,哈哈。

  「我说你这小太监不知道吧,皇后哪里暴毙的,分明是畏罪自尽,上头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才这样说的。」

  皇宫里忙着非议那个死去的皇后,但是那毕竟是层层高墙的皇宫,不如市井中如此显眼,如今宫外人们议论纷纷的事情是,将军府段家二房满门抄斩,府中上上下下不管是男女老少,主子奴仆,甚至猫狗鸟雀,一命不留。

  段家家主,大梁双绝之一的段瑾瑜,五马分尸与昭阳殿前,一代名将,落得一个如此下场。

  说来奇怪,大梁双绝,一个是战无不胜的荡亲王,两年前因谋权篡位被当今皇后赐死,一个是举世无双的段少将,如今又因为欺君罔上被诛。

  寝殿塌旁,一个秀丽的宫女端着一碗汤药,脆生生道:「娘娘,这是今日的安胎药。」

  端坐着的女子,一身朱紫色宫装,脸上扣着一个银色面具,望着那暗沉沉的汤药,面具下的眉微微皱起,腹中只觉苦水翻腾,叹了一口气,便伸手端过来,闭着眼睛一饮而尽,此女正是外面传言已死的皇后,段昭。

  宫女轻轻笑,望着已经见底的药碗:「娘娘真是慈母心肠,只可惜这个孩子留不住的。」

  有人从背后而来,膝盖猛的一痛,跪在地上,被好几人缚在地上,动弹不得。小腹中绞痛无比,好像有一只手在从她体内将什么东西拉扯出来。

  段昭心中担忧和恐惧犹如潮水一般的涌来,大声道:「你们反了么!若本宫孩儿有半点不妥,本宫砍了你们的脑袋!」

  「吱呀」一声,大殿的门微微的敞开了,抬脚进来一抹明黄色的华袍,上面绣着栩栩如生的金龙,张牙舞爪,在往上,却是一张阴沉得可怕的面孔。

  聂润抬眼垂眸看了看她,没有让人放开她的意思,往日温和儒雅的眉目间,有一丝阴戾和深沉,叫人看了头皮发麻。

  段昭抬头,以为自己听错了,一瞬间,一阵凉意渗透她四肢百骸,段昭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男子,脑海中浮现方才这些宫女太监的毫不畏惧的嘴脸,一个念头从她心里闪过,没有皇帝的授命,这些人哪里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动她?

  一道雷劈在她胸口,忍不住四肢瘫软,手指都抬不起,她仰着脸,愤恨地问:「为什么?」

  「从你的肚子里爬出来的孩子,有段瑾瑜那样的舅舅,背后是威勇将军府,只怕这个孩子一出生,容不得朕愿不愿意,都会被立为太子,那天下人眼里,还有朕这个天子么!」聂润冷声道,语气中没有半点愧疚和伤怀仿佛除去的不过是一个草芥一般。

  聂润负手而立,像是计谋得逞的兴奋,昂首道:「段瑾瑜勾结皇后,意图谋反,昨日反贼已经五马分尸,服诛于昭阳殿前。」

  「什么!」段昭大声辩驳:「不可能!我段家为大梁江山出了多少力?我爹爹为大梁戎马征战近三十年,我哥哥赤胆忠心,平西北,战反王,立下汗马功劳,他忠君爱国,绝不可能谋反!」

  「呵呵!将军府重权在握,若非朕?只怕先皇早就下手除之,是朕多留了你段家几年荣华,你还不知谢恩?」

  段昭几乎想冲上去将他大卸八块,挣扎无果后,只能恶狠狠地大骂:「聂润!你这个小人,你的皇位是我段家扶着你上去的,当初你无兵无卒,是我将军府给你兵权!你逼宫先皇,被反王困杀之时,是我哥哥带兵救你!若不是我段家,你早死了八百回了,我哥哥怎会谋反?分明是你利用完我哥哥,担心他功高盖主,所以卸磨杀驴!」

  聂润心中一阵骇然,最后一丝架子也被这一番话剥夺干净,他最讨厌的就是背后有人说,当今天子本无能,不过是娶了将军府的小姐,他的皇位,尊贵,都是靠这一个女人得来的。

  皇后娘娘日夜带着一张面具,听说是因为长得奇丑无比,但是她们从未亲眼见过,直到此刻,才知道,传言不假,那不仅是丑陋。

  还有狰狞,面上没有半寸好的皮肤,都是褶皱的疤痕,连五官都是扭曲的。听说皇后的母亲是曾经轰动天下的绝色美人,所以他们以为,在丑也丑不到哪里去。

  就如传言那般,这张脸,只怕羞见天日,永远只能活在暗夜之中,如同鬼魅一般。

  聂道泽第一次觉得这一张脸舒心,心上郁闷的不堪的仿佛得到了舒缓,瞧瞧,比起他的心思,这张脸更恶心,更肮脏,不是么?

  他阴郁的脸色得到缓解,接踵而来的是小人得志的阴险狡诈:「害死段家的,从来不是朕,是你啊!皇后!」

  她匍匐在地,双拳紧握,突然仰天长笑:「哈哈哈!是我!是我害死了父兄,是我害死了我的孩子,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

  她笑着笑着就泪流满面,声音颤抖,都是她的错,若不是她当初听信了聂道泽的甜言蜜语,一门心思要嫁给他,段家多年中立,怎会倒向聂道泽?

  错的都是她,是她受人蒙蔽,是她有眼无珠,自以为嫁得如意郎君,谁知道竟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

  她慌乱地颤抖着,想去将那滩脓血重新塞入腹中,变成她的孩儿,呜咽地颤抖:「孩子啊!我的孩子,是娘亲无用...........」

  「妹妹胡思乱想什么?」清脆明媚的声音响起:「不是你无用啊,是妹妹太有用了,才保不住这个孩子呢!」

  来人身穿红色华服,腰肢纤软,贵气非常,头戴九凤步摇,行动间娇媚无边,衬着一张国色天香的无双面庞,一颦一笑令人心醉。

  这是段昭的死对头,盈贵妃,平日里二人见面,总要争吵两句,而此刻,段昭再无心思与她多说,心中只有无限的悔恨与自责潮水般涌来。

  楚轻盈伸手摸了摸自己美丽的脸庞:「妹妹你为国为民,殚精竭虑,可是姐姐我服侍皇上,让他愉悦快活,难道不也是在替皇上分忧么?你不知道吧,你跪在朝臣府门前的那两日,皇上天天在我宫里与我成双成对呢!」

  「妹妹难道不知道,每次但凡有人与我过不去时,但凡宫中有跟我不对盘的嫔妃,我都会借你的手来铲除,可惜啊,你这个蠢货竟毫不自知!」

  「哈哈!」楚轻盈笑得花枝乱颤:「物尽其用罢了,若不是能借你的手铲除所有朝廷上的障碍,你以为皇上会留你这个丑妇到现在?看着你一片痴情付诸东流的样子,真是有趣极了,如今江山已定,朝纲已稳,你也无用了。」

  楚轻盈一一道来:「看着你为了皇上牺牲一切时,那副自我感动的嘴脸,真是让人快活!」

  楚轻盈用怜悯的眼光看着段昭咯咯的娇笑,问:「除朝臣的是你,擂鼓振军威的是你,那么皇上呢?你做得越多,不是让人觉得皇上越无能么?你自己说,天子会容下一个比他更得民心的皇后么?」

  伸手摸了摸鬓边的海棠花,笑道:「对了,姐姐我如今要给你带一个好消息过来呢!」

  「陛下刚才说漏了,段家满门抄斩是没错,但是死绝了的只有你们段家二房,大房和三房活得好好的呢!」

  「没什么意思啊!就是说,段家大房和三房不仅没有受到牵连,还加官进爵,光耀门楣了呢!」楚轻盈眼角带笑:「说来也是,若非你大伯和三叔收集证据,皇上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将你哥哥定罪!」

  一瞬间,所有的原委从段昭心中闪烁而过,她段家忠义天下皆知,聂道泽想杀段瑾瑜,根本不可能如此轻而易举,会引起天下人猜疑,满朝文武动乱,但是如果是她大伯和三叔站出来指证呢?那就不一样了,段瑾瑜会受天下人唾骂,说他道貌岸然,连自己的亲大伯和三叔都看不下去,要揭穿他的把戏。

  像段瑾瑜那样的英勇儿郎,大梁战将,应该战死沙场,为国捐躯,名垂青史,怎么会死在自家伯父与叔叔的算计之中?落得一个五马分尸,万人唾骂的下场。

  「妹妹难道不知道?只要有段瑾瑜在前面,只要有威勇将军府在前面,段家大房三房就永远没有出头之地,永远活在你们二房的阴影之下!」

  段昭心中一口怨气,猛地吐出一口血,喃喃道:「是我错了,是我害了我父兄,是我..........」

  「对了,本来我也想让你死个痛快,只可惜有人要托我送你一份大礼。」楚轻盈道:「那我只好听她的了。」

  她本该恣意明媚的活在阳光之下,做那个最耀眼,最灿烂的女子,可是,却踏上了这条无尽的深渊,与光明永绝。

  楚轻盈好似觉得多看段昭的脸一眼,都觉得作呕,也难怪聂道泽这般厌弃她,他那种俊美尊贵的男子,身边本该是绝色美人,却娶了这样一个丑陋不堪的女人。

  之后的半个月,整个皇宫的蚂蚁都不约而同的向着长乐宫爬过去,而新进宫的贵妃娘娘却不许任何人阻止这件事情。

  一个月之后的一天夜里,有人将一具白骨扔进了一口枯井,那具白骨上,扣着一张银色面具。

  身旁的宫女提醒了一下:「娘娘,那是您的堂妹的宫殿,晦气得很,皇上还等着呢,您别去了。」

  盛夏蝉鸣,在佛堂前叫得嘶哑,独特的香味伴随青烟缭绕在堂中,入了段昭的口鼻,她只觉脑袋昏沉无比,神志亦十分模糊。

  膝下传来酸软的痛感,耳边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声音即近即远,模糊的话语中,她听见「阿昭」二字。

  正是这两个字,将她昏睡的意识拉得清明了些,于是外面的说话声这才清晰地传入了她耳朵。

  那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带着哀求:「请您行行好,小姐身子弱得很,跪这两天水米未进,恐怕会出问题.....」

  「不管怎么说,阿昭也是将军府的小姐,若是当真出了什么问题,谁担待得起....」

  段昭耳听这女子和外面的人交涉着,一种亲切的熟悉感让她心里不断地冒着酸味,片刻之后,只听轻轻一声。

  佛堂的门推开了,一个粉衣少女提着食盒走进来,看见段昭匍匐在地上,眼中深深地蓄着泪水,段昭眼见着这少女,这是她的丫鬟,名唤豆蔻的。

  「阿昭,你饿没有?」豆蔻将食盒里的点心端出来,又去看她膝盖:「你腿疼不疼?你不要担心,等你哥哥从凉州回来,肯定会给你讨回公道的.....」

  她哥哥不是被聂润五马分尸了么?怎么还会在凉州?怎么还会回来?这一大连串的疑问让段昭有些惊诧,她又细细的环顾周围的情况,这是段家的佛堂,可是那一尊佛像旁为何没有她父亲的往生牌位?

  心中万千疑惑,下意识地扶上自己的额头,刚碰到额头之时,她却发现这触感不一样,摸到的东西竟然有一丝温暖......竟然不是她那终日冰冷的银色面具?!

  她下意识的惊恐,她这么丑,不能不戴面具的,会吓死人的,赶紧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可是另一个事情更让她吃惊。

  手心覆盖下的肌肤,光滑细腻,哪里像是被毁容之后的衰破皮肉,这根本是少女娇嫩的肌肤啊!

  重重的疑惑中,段昭心中心魂冲荡,一个惊天的想法浮现在她脑海,她自己都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她深吸一口气,将乱飞的心神攥回心口。

  豆蔻眼见她神志昏花,本不解,但是段昭一双眼睛无比清明,带着前所未有的奇怪感觉,便将自己怀中的妆镜摸出来递给她。

  然后她看见,段昭拿着那一面小小的镜子,一寸一寸的端详着,眼睛睁得大大的,一滴眼泪滴答地落下来。

  镜中少女一双桃花美眸,眼尾勾起,好似一只狐狸一般勾人,睫毛纤长卷翘,如同黑色羽毛一般的浓密,鼻若琼瑶一般精致小巧,唇如点朱。

  段昭微微张开了嘴,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够得到喘息,因为她惊诧的发现,她回到了五年前......

  巨大的情绪翻涌着,段昭说不出什么话,豆蔻眼见她这副模样,以为她是愤懑,也哭啼啼的开始说话。

  她是将军府的正经主子,夏珊珊不过一个亲戚,二人之间的地位,居然用段昭冲撞一说,更何况.....此时段昭的性子还极为忍让,万事以和为贵,怎么可能与夏姗姗起争执,不过是因为夏珊珊看重了段昭的珊瑚手串,想据为己有,没想到的是一向忍让的段昭居然不肯,二人起了争执,夏珊珊转头一告状,老夫人便罚了段昭跪佛堂。

  「莫哭了,莫哭了。」段昭轻轻地摇摇头,温柔的替豆蔻拂掉了颊上的泪水:「你别怕,有我在。」

  豆蔻叽叽喳喳的声音停下,委屈巴巴地看着段昭:「阿昭...咱们太受气了。」

  段昭还没来得及摆手否定,门帘就被轰地掀开,一个美貌少女气势汹汹而来,豆蔻忙起身挡在段昭身前:「表小姐,你想干什么!」

  来人正是欺负了段昭的表小姐夏姗姗,她一把推开豆蔻,扬手就扇了段昭一耳光,段昭左脸火辣辣的疼着,牙根都酸得冒泡。

  众丫鬟见了,只是惊呼,却也没什么动作,毕竟段昭在段家的地位低下,佛堂都是说跪就跪,打一巴掌又算得了什么?

  夏姗姗看她如此,更是得意,抱着手臂道:「段昭,你是被罚跪,祖母可没说允许你进食,你这丫鬟却进来了,你最好把珊瑚手串给我,不然我现在就去跟祖母说,让你再跪上三天三夜!」

  豆蔻气得跳起来,脸上的怒火比那少女更甚,呵斥道:「你做梦吧,手串是影姑娘送给阿昭的,阿昭才不会给你,这事要是让影姑娘知道了,你信不信.......」

  话还没说完,夏姗姗就冷哼一声,鄙夷道:「怎么?你以为这里是邪医谷啊?再说了,如今段昭对于邪医谷是人人喊打,你威胁得了我?」

  豆蔻被堵得话都说不出,是的......若是从前,段昭是飞扬跋扈的小霸王,哪里会受这种气,可是现在.....却落得受人欺压的样子。

  从前呼风唤雨,如今一朝失势,云泥之别,想到这里,豆蔻有些疼惜地看了看段昭,本以为她会暗自伤怀,没想到她居然在....吃东西。

  段昭一只手捂着被夏珊珊煽红的脸,一只手伸到食盒里,抓了两块点心塞嘴里,迅速的咀嚼完了,身上才有了些力气。

  段昭慢慢地站了起来,将自己的手伸过去,皓腕白皙,上面戴着红澄澄的珊瑚手串。

  如今段昭脸上还有刚被夏姗姗打红的伤痕,却只能可怜兮兮的将手串伸出来,夏珊珊看她这副样子,心中好生愉快。

  「早些识相,又何必受这些苦?」夏珊珊哀叹一声,伸手就要去退段昭的珊瑚手串。

  然而她手还没伸出去,只觉得头上一重,整个人被一股力量提拉着,一切来得措手不及,她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怎么了的时候,额头传来一阵剧痛。

  丫鬟们压根没有反应过来,就算是段昭反抗,她们也还能接受,可是这根本不是女儿家纠纷撕脸抓发的小动作。

  大家怔怔的,一堆小姑娘都没见过这种场面,怔在原地反应不过来,只有豆蔻心中一快,这才是段昭!从前谁敢招惹她,就是这种打法!

  然而段昭哪里是她们拉得住的,几人没讨得找半寸好处,只听见夏珊珊地哭叫声越来越大,一顿混乱之中。

  这个声音一出,众人都迅速看向了身后,只见两个嬷嬷扶着一个年老的贵妇人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口。

  「老夫人来了!老夫人来了!」有人叫出来,夏珊珊也及时从段昭手中逃脱,一头扑进那老妇人的怀里,哭道:「祖母,您可算来了,不然孙女儿真是要让人给欺负死了!」

  夏珊珊发髻散乱,衣衫都被撕破,满头的青包,这个样子让赶来的人都大吃一惊。

  她们只是听说佛堂里起了争执,想着莫约是夏珊珊又找段昭麻烦了,可没想到赶过来,看到的竟然是这种场面。

  在场人脸色各有变化,有震惊的,有窃喜的,还有等着看一场热闹的,一个个面色都像调色盘一样,变化多端。

  唯有段昭,刚打完人,却迅速恢复平静,懒洋洋地拍了拍袖子,嘴角弯着得体的笑容,面不改色地看着眼前的人。

  那个老妇人是她的祖母,将军府的老夫人,两个中年贵妇,一个大房的主母,是个精明能干的,她的大伯母俞宛如,跟在她身后的那个美貌贵女是她女儿,将军府四小姐段宣。

  另一个是三房的主母,是个心高气傲的,她三婶婶郑玉欣,郑玉欣身后的是三房的女儿,将军府五小姐段央,虽然段央也有些吃惊眼前的场面,可她控制得很好,片刻惊讶之后又恢复了平静,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夏珊珊嚎啕大哭,委屈极了:「外祖母,到底我是外人,比不得六表妹是您的亲孙女,姗姗留在这里也是讨人嫌,不如明日我便回夏家去,免得留在这里,来日叫人打死了也不知道。」

  这话既是故意刺激段昭的,谁不知道段肃不是段老夫人所生,而夏姗姗的母亲又是段老夫人的掌上明珠,什么孙女外孙女的,段昭才是不亲的那一个。

  「珊儿委屈了,你是外祖母的心肝,说什么要走的话,你这不是戳外祖母的心窝子么?」段老夫人慈爱地摸着夏姗姗的手哄道。

  随即一张老脸气得铁青,鸡爪子一般干枯的手直指段昭,声音有若乌鸦一般刺耳:「混账东西,你干了些什么!」

  她是段家资格最老的人,又在后院混了这么多年,气势拿得十足,若是旁人被这样指责,只怕是要胆寒的,然而段昭没有。

  段老夫人本是老将军的原配,由家族定亲所娶,可是不得老将军喜爱,所以年轻时吃了不少苦头,堂堂原配却落得和妾室争风吃醋的境地,若不是生下二子一女,加上是发妻,只怕早就被老将军送了一纸休书。

  上一世的段昭还很怜惜这位祖母,觉得祖父薄情,宠妾灭妻,在聂润登基后,还求了聂润封了她一品诰命,如今想来,真是一只老白眼狼。

  众人都等着段昭认错,出乎意料的,她站得笔直,脸上一点没有被抓了现行的慌措。

  往日委曲求全的人,此刻面容平静,红艳艳的衣衫裹挟得她身段窈窕,眼睛平视前方,下巴微微抬起,倨傲地看着段老夫人。

  段老夫人险些没被她这样子气死,怒火猛增,再次高声问:「段昭,你都干了什么好事!你刚才在做什么!」

  「如老夫人所见。我在冲撞表姐。」段昭说道「冲撞」二字之时,格外的将声音咬得重,好像生怕她们听不清一样。

  「你好大的胆子!要反了不成?」段老夫人高声叫起来,年长的人这么叫起来,总像个老妖婆一般,声音太刺耳,吓得一旁的三夫人郑玉欣连忙扶起夏珊珊,眼中满是疼惜道:「哎哟,好好的孩子,日后若是破了相该如何是好啊?段昭....你一个小姑娘,下手怎如此歹毒?」

  段昭看着郑玉欣,前世她在外面长大,不了解内宅争斗,一直不太明白,为什么三夫人对她有这么大的敌意,直到后来做了中宫皇后,像这种人见得多了,便也知晓了。

  郑玉欣膝下只有段央一个女儿,所以正妻的位置岌岌可危,三老爷唯一的儿子由小妾所生,在段家子辈中排行老三,取名为段修礼,段修礼做了武将,就在段昭兄长段瑾瑜手下任职。

  这个庶出的儿子越出色,郑玉欣的位置就越危险,郑玉欣恼恨段瑾瑜提拔段修礼,但是又不敢找段瑾瑜的麻烦,只能变着法的把气往段昭身上撒了。

  她这副好死不死的样子,真叫郑玉欣看了就来气,直言道:「自然是,段昭,你从前干的什么事,自己心里不清楚么?你怎么回的段家,不就是因为太过歹毒!」

  段昭回到段家是一个机缘巧合,她从前是在江湖长大,是邪医谷的少主,原本飞扬跋扈,是出名的纨绔,不过一朝惊变,老谷主死了,而段昭则是杀害老谷主的凶手,一时间段昭身上挂着手刃恩师的歹毒骂名,被江湖中人一路追杀,才躲到了京都,却不知段昭正是将军府昔年流落在外的小姐,因此回到段家。

  也正因为这样突如其来的变化,所以段昭不如从前跋扈,又因为她自小无父无母,没有亲人,所以她真心将将军府的人当做自己的亲人,才如此一味忍让。

  郑玉欣也是狠,一说话就往人心口上戳刀子:「自己做下的事情,难道敢做还不敢让人说么?」

  「我自然是不怕人说。」段昭平静地看着对方,声音温和,道:「只是,三婶婶这么一说,我倒是更想说清楚了。」

  段昭好欺负谁都知道,一直都是受了委屈往肚子里咽的性子,此刻虽然声音平淡,但是却平白无故的让人胆寒。

  「我是身上背着人命的,我杀人都敢认,这算什么!」段昭冷笑一声:「知道我为什么杀人么?就因为....」

  在所有人的注目下,段昭缓缓的绽出温和的笑容,紧紧盯着郑玉欣,一字一句道:「因为.....他教训我,我段昭,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教训的。」

  郑玉欣忍不住一个激灵,往后退了一步,段昭回到段家之后,一直是懦弱胆小的脾气,就连这一回,尽管她大概也清楚是夏姗姗无故找段昭的麻烦,但是柿子捡软的捏,反正段昭不敢还手,自己还可以到夏姗姗面前讨一个人情。

  但是她一气之下竟然忘记了,眼前这个才十四岁的少女,是杀过人的,杀的还是一手将她养大的师父,连自己师父都能手刃的人,对于她这个婶婶?这些祖母?堂姐?怎么会手软?

  屋子里的气氛陡然冷了下来,热死人的六月天,众人却觉得脊梁骨都是冷的,不自觉的往后退缩了一步,就连段老夫人也不禁有些莫名的畏惧,是呀,这个段昭无情又冷血,对自己师父都能下毒手,那她这个祖母?

  段老夫人啜嗫着开口,想压一压段昭,好歹血浓于水,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且不说段昭是个冷血无情的杀人犯,就是她们何曾对段昭有过血缘情深?

  望着众人的表情,段昭满意地笑了,前世她一直辩护自己没有杀人,得到的不过是嘲讽和轻视,既然背了这个骂名,那就索性认了,恶人怕恶人,叫那些小人畏惧她,有何不可?

  大家一时胆寒,向来柔弱可欺的人突然换了一副爪牙,反而叫人不知该如何应对,更何况,这段昭还笑眯眯的,无端让人更加恐惧。

  诧异过后,大夫人俞宛如轻轻的打量了段昭,她终究是当家主母,有几分见识,自然比旁人更加敏锐。

  这女子撞人是绝狠,好似粗鲁无知,可转瞬间又能平静如山,嘴上承认她杀人的事情,引得人愤恨,却偏偏无可奈何,段昭既然进了将军府,那么她杀人的事情自然也是封了的,不然这将军府有个杀人犯的事情传出去,且不说对谁都没有好处,若此事让段昭父兄知晓,那肯定是会找上她们的麻烦,说她们没有顾忌段昭的名声。

  「小六说的哪里话。」俞宛如轻轻笑道:「咱们都是一家人,你从前的事情我们自是不相信的,不过.....你此番这么对待你表姐,总是我们都看在眼里的,快先给你表姐认错,想来老夫人仁善,也不会过于怪罪你。」

  场面话说漂亮了,让段昭先认错,段家家训,认了错就得认罚,只要段昭松了这个口,那么不管段老夫人怎么罚,段昭父兄都不能说什么,至于所谓段老夫人仁慈,她是觉得段昭瞎么!

  听了自己儿媳的话,段老夫人气势也渐渐起来了,只要段昭松这个口,那么....等着进段家内狱吧!不好好教训她,她今天怎么出这口恶气!

  「说实话,也不是认不认错的地步,我今日如此作为,其实也是替老夫人着想的。」段昭轻轻道,说得话简直像从她肺里吐出来的,要多真情实感有多真情实感......

  俞宛如心里翻了一个白眼,段昭是觉得别人没长眼睛?就这....还说是替段老夫人着想?

  「老夫人以我冲撞表姐名义罚我跪佛堂,可是.......我之前没有冲撞表姐啊!」段昭笑道:「这没个名头就罚人,实在有损老夫人的名声,所以我身为孙女,自然得替老夫人着想,因此特地「冲撞」一回表姐,好维护老夫人名声。」

  段老夫人脸色气得铁青,一张老脸上肌肉都在颤抖,正要豁出去直接让人拿了段昭,然而还没下令。

  只见段昭上前一步,声音咬得郑重:「对了,我兄长前些天来信说,让我莫要与人起争执,但是若有人不识好歹招惹我,也不该忍让,他说了,我是大梁少将唯一的妹妹......应当没有人敢欺负,您说是吧,老夫人。」

  她言语中不提起她父亲段肃,因为知道段肃是个把孝道看得比命重要的人,何况今日段昭的确动了手,段肃的性子可不会如此明目张胆的偏颇。

  段瑾瑜是她的长孙,这个长孙名满天下,算是继承了段肃的职责,可是他比段肃还厉害,段肃是个木头脑袋,说一不二,可段瑾瑜虽说忠义仁孝,但可不愚蠢!

  这本是后宅之事,一般不会惊动前面的爷们,可要整的分出来,往大了闹,就是家族牵扯......各中利益,夏珊珊不清楚,老夫人和两个夫人却是清楚的,夏姗姗说到底是外人,为了她得罪段肃和段瑾瑜,那可划不来。

  长华街中央,一栋华丽的高楼中,有一间昏暗的楼阁,布致精美,青烟从金兽炉中徐徐溢出,余韵悠长。

  聂渊斜倚在长椅上半垂眸,一席黑衣盛大的铺满了长椅,烛光下可见隐隐闪光的银色图纹,远远看去像是笼罩在一片黑云之中。

  再往上,一只修长的手轻巧地握着一把小锉刀,漫不经心的替自己修着指甲,散漫之极,薄唇微微勾起,唇上一粒微不可见的小痣。

  聂渊生得极美,姿势慵懒,好像一只猫儿在午睡一般,但当注视到他眼睛中的浓黑时,就会让人不由胆寒,从心里发出的畏惧,瞬间就可以明白,那只握着锉刀的手,翻转之间就可颠覆风雨。

  他面前的男子月白色衣衫,身姿挺拔,模样虽不似他那般俊美逼人,却也是亲切温和的俊美,若是段昭在此,一定能认出这是她前生少数欣赏的人之一,富商公子沈之白。

  「聂七,邪医谷虽是方寸之地,但手里有大量药材,且天下名医半数出自邪医谷,若可得之,实为一大助力。」

  「不必。」聂渊懒洋洋道:「现在邪医谷被老九的人控制了,我们再动手,适得其反。」

  沈之白思索一阵,点头,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咂砸嘴,道:「不过倒是有一桩趣事,邪医谷谷主过世,是邪医谷少主杀了他,江湖上有人追杀那个少主,结果那人逃到京都,成了段家小姐,真是有趣。」

  沈之白斜了他一眼:「京都有几个段家?天下有几个段家?」吊儿郎当地道:「自然是大将军段肃,听说那邪医谷少主是段肃的女儿。」

  聂渊修着指甲,吹了吹碎末,平淡的眼睛终于有了一丝涟漪:「段肃的女儿?段......昭……昭?」

  沈之白怪异地看着他,转瞬又明白过来,嬉笑道:「我还差点忘了,那段家小姐和殿下您是自幼相识的。」

  沈之白顿了一下,无奈地瞪了男子一眼,道:「开句玩笑而已,荡王殿下这么小气。」转而又讨好道:「殿下,东街的铺子我收了好久,那些人不好收拾,还得殿下您出马呢!你就可怜可怜我这生意人,为您鞍前马后,替我周旋周旋嘛!」

  沈之白乐呵呵的笑,抓着桌上的点心往嘴里塞,边吃边道:「虽然您又冷漠又无情,但是.....」

  他话还没说完,房门就被咚咚敲响,想起一个激越的声音:「掌柜的,东街的铺子有着落了!」

  沈之白差点没被噎死,费力的将嘴里的点心吞了进去,嬉皮笑脸的就扑到男子面前:「我就知道殿下面冷心热,最疼小的了!」

  伙计已经进来了,走到沈之白面前恭贺道:「掌柜的,下面来了一个人,说可以替您收了东街的铺子!」

  聂渊没有说话,但是眼中也有疑惑,东街是块肥地,其中鱼龙混杂,十分棘手,沈之白又是个扣门的,不肯出大价钱,所以才磨到现在,如今谁敢放这么大的话?

  沈之白看着聂渊神色,知道不是他做的,顿时就泄了气,心道又是哪个大言不惭的家伙,想坑蒙拐骗他,随即不悦道:「给我打出去!耍爷玩呢!」

  沈之白心中又惊了一下,回想着将军府的人,开始有些相信了,道:「将军府的?段贵?段荣?哎,都没那个本事,莫非?段瑾瑜!」

  那人挠挠头:「不是段少将,是个小姑娘,好像是段少将的妹妹,段....段什么来着...」

  沈之白顿了顿,虽然来人是段昭,着实让他有些意外,但是他是个商人,走南闯北,三教九流的朋友认识得不少,之前也听说过邪医谷少主,心里对段昭的印象停留在纨绔二字上。

  关于段昭之前不学无术的性子是有所了解的,旁人不知道,他却晓得,如今九殿下的人控制了邪医谷,那老谷主死得蹊跷,罪名却让段昭背了,这么一个身边有财狼虎豹的无能之人,如今说可以替他收铺子,他才不信。

  伙计不晓得聂渊的来头,只知道和自家掌柜关系紧密,但段昭说出的话实在是不方便让旁人知晓,便犹犹豫豫地看着沈之白,沈之白知道伙计的心思,无所顾忌地摆摆手:「你说吧!他可是我的掌柜的!」

  伙计心中还有疑惑,沈之白富甲天下,怎会还有人是他的东家?但是沈之白已经说出来了,他便也不再避讳,一闭眼道:「她说您若不见她,就把你屋子里那尊白玉美人是赝品的事情说出去,让你变成一个笑线

  伙计不明所以地看着沈之白,开始还以为段昭只是造势,故意刺激沈之白露面,可是听沈之白这话,莫非那尊白玉美人真的是赝品?

  自家掌柜的扣门他知道,可是当初为了那尊白玉美人可是一掷千金,难道还真的买了一个赝品?

  沈之白脸上挂不住,那尊白玉美人是他花了不少银子才弄到手的,自然是真的,不过刚到手没几天,就被偷了,他脸上无光,只能自己弄了个赝品,堵住那些想嘲笑他的人,此事知道的人,也就他和那个黑衣男子而已,所以当他听到段昭说那白玉美人是赝品时,不可谓不震惊。

  此刻被聂渊嘲笑,他心里不痛快,只能催促那伙计:「走走走,小爷就去看看这段昭,是哪里来的瘟神。」

  「别了,把人带过来。」聂渊俊美的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笑道:「我也瞧瞧,小丫头长成什么样了。」

  此刻沈之白口中的瘟神,还在茶室里将点心倒在豆蔻随身携带的小包袱里,她在段家的日子看起来金尊玉贵,实际上根本不好,每日送的点心饭菜都十分寻常,屋子里的摆设都是入库的,想拿来变卖也不可能。

  刚封好布袋子,便有伙计进来了,对她道:「段姑娘,我家掌柜的请你去阁楼洽谈。」

  沈之白在椅子上有些不安,心想一会怎么也要把面子做足了,可不能让人知道他最心爱的白玉美人是个赝品。

  不一会便听见门外有脚步声,轻快些的自然是他的伙计,另一个沉稳妥帖,每一步都留下的声音十分轻微,一点也不像那些朋友所说,段昭是个咋咋呼呼的性子。

  人的步伐,往往和人的品行相似,沈之白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什么人都见过,自然也练出了一身识人的本事。

  沈之白故意留了一个背影给段昭,想给个下马威,谁让她知道自己的秘密的!还威胁他要大肆宣扬,自己这大富豪的面子往哪里搁!

  「沈掌柜。」段昭微微的行了一个礼,她声音还有些沙哑,但是掩不住清脆悦耳,不但不让人厌恶,反而生出怜爱之心。

  眼前的女子身着红衣,红色本就扎眼,奈何她腰肢纤细无比,肌肤通透白皙如美玉,额上描画了芍药花钿,鼻若琼瑶精致小巧,唇如艳丽红花,更衬上那一双桃花流水一般的狐狸眼,风流多情。

  明明才十四岁的年纪,脸上还有些未退去的稚嫩,可是偏偏眼中风情万千,倒像是一个妇人一般有韵味。

  沈之白不是没有见过美人,只是这种年纪不大,韵味却十足的美人,他还真没怎么见过。

  沈之白原本质问的情绪化为乌有,知道自己失态,便咳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道:「嗯,请问姑娘怎么称呼啊?」

  沈之白笑笑:「在下听段小姐声音有些低哑,可是着了风寒?这夏日里啊,可别贪凉,还是要注意些的。」

  段昭微微一怔,上一世她和沈之白交往不多,除了知道他有钱之外,就是知道他扣门,颔首道:「多谢沈掌柜。」

  「啊!十四好啊,再过一年就要及笄了。」沈之白点头应了一下,接着问:「不知道段小姐可曾婚配?」

  段昭眸色一下就冷了,之前只知道沈之白有钱,而且和官府关系匪浅,上一世这天底下风起云涌,多少大家势族树倒猢狲散,多少富商家财散尽,孑然一身,可这沈之白却屹立不倒,反而生意越做越大,成了天下首富。

  段昭有些不悦,冷笑一声:「明日,沈之白一掷千金,买了一个赝品的事情会传遍京都城。」说完作势要走。

  「别别别!」沈之白吓了一跳,本觉得这女子貌美,忍不住要多和她说笑几句,赶紧将段昭拦住:「是在下失礼,给段小姐赔罪了,咱们好好谈生意吧。」

  沈之白心里嘟囔,也许他朋友没骗他,段昭当真是个火爆性子,迎接上段昭深邃的眼睛,一怔,忙道:「姑娘说能帮我收东街的铺子,此话可是真的?」

  「沈掌柜交友遍天下,邪医谷少主是个一诺千金的人,你应该知道。」段昭直接就把自己邪医谷少主的身份抬了出来,给沈之白吃了一颗定心丸,自己原先在江湖上,顽劣是出名的,但是唯一有一个好处,就是说一不二,答应旁人什么一定会做到,沈之白是清楚的。

  她接着道:「何况这做生意的,又不是只做一回,言而无信说大话的人,想必沈掌柜也不屑来往。」

  沈之白一怔,看着段昭的眼神渐渐少了许多轻浮,段昭手刃恩师的事情虽然被段家封了,可是他们却是知晓的,本想按而不发,谁知段昭竟然大喇喇的说了出来,还没有半丝怪异,这反而让沈之白对她放松了些警惕。

  身边的伙计也愣住了,他们不知道段昭杀师的事,但是邪医谷的名声却是听过的,没想到这段家小姐还是邪医谷少主,看她的眼神瞬间就多了一份恭敬。

  沈之白反应过来,咳咳一笑:「在下自然相信小姐,不过也还想听听小姐的看法,若真能助我,在下定重礼相赠。」

  沈之白看着她抿茶的动作,想出手阻拦,却为时已晚,只能干巴巴地看着,这杯茶,方才是聂渊喝过的!

  段昭并未发现不妥,敛着眼睫,微微一笑:「沈掌柜,做生意可不是这么个做法,哪有套我话的道理?不是应该先把价钱谈好么?」

  段昭可是精明的,如今她无钱无势,靠着的就是前世的记忆,此番来也不过是献计,没把需要的东西搞到手之前,怎能先松口?

  沈之白一讪,他空手套白狼的计被段昭识破,只能笑道:「在下倒是忘了,先给小姐致歉,请问小姐,是要什么价钱?」

  「沈掌柜阁中有一支红山芝,治疗外伤有奇效,我想要那个。」段昭微微一笑:「除此之外,你还得给我寻一个名医来,让他替我友人治伤。」

  沈之白诧异了一下,随即又了然,暗自叹息了一下,当初段昭是邪医谷少主,红山芝虽难得,但是邪医谷却是有的,再说什么名医,不说老谷主,就是段昭的师哥师姐们,哪一个不是妙手回春,如今有友人要救,却要和旁人交易,不可谓不心酸。

  沈之白知道自己问得多了,便住口:「好,我答应你,价钱谈好了,就请小姐说,我该如何收铺子?」

  「东街中央那二十间铺子,每间一月可入白银百两,二十间就是两千两,一年下来就是二万四千两,按照目前来看,却是一笔横财,只不过,是目前而已。」段昭道:「可是若朝廷征收,可不会按照市价而估,只看地界宽广,买下来也不过千把两银子,沈掌柜若花心思买下,结果给朝廷收了去,稳赔不赚!」

  惊讶的是段昭对于铺子收入的估计之精确,根本不像寻常只晓得胭脂水粉的姑娘家所能懂的,更惊讶的是,之前也有人向他说过,只怕东街会被朝廷征收,不过他当时只晓得银钱出入,没在意那么多,如今段昭说来,他心里却咯噔一下。

  「朝廷为何会突然征收?」沈之白瞪大了眼睛问:「段小姐虽是官家女儿,但是你父兄都在边疆,这等事情不该知晓啊!」

  段昭又抿了一口茶,徐徐道:「圣上有意提济州协领入京,就准备把东街商铺赏赐给他。」

  沈之白闻言抖了抖眼皮,没反应过来,等他再捋一遍,方被这话里的意思惊呆了,险些没将屁股下的凳子坐稳,下一秒像看疯子一样地看着段昭。

  且不说,皇上突然提拔官员的事情段昭如何得知,就是连皇上赏赐的东西段昭也知道,莫非段昭是皇上肚子里的虫子?

  连忙挥手将屋子中的伙计丫鬟遣走,望着段昭平静如水的目光,这种莫须有的话,在她口中说得如此笃定,他居然还真就有些相信。

  「段小姐,你可知,你说这话,是臆测天恩,要杀头的!」沈之白按在茶壶上的手都在抖:「若是假的,你这罪名谁都帮不了。」

  「我与父亲有书信往来,父亲曾提起过。」段昭面不改色,傲娇道:「沈掌柜若不信,且等待些时刻,小心驶得万年船,与其少赚些,也不能赔了不是,你虽是大富,却也没有将银子平白送出去的道理。」

  沈之白汗颜,只觉得惶恐不安,险些赔大了,对于他来说,银子就是他的命,赔钱等于赔命。

  段昭见沈之白神色,淡然问:「所以,沈掌柜觉得,我这个消息,比之替你收东街的铺子,哪一个更好?」

  「事情真假,过段时间自会有分晓,不过小姐的友人既然需要红山芝,必是性命垂危,等不得,在下愿意先将红山芝付给小姐,以证诚心。」

  她起身行礼谢过,抬头道:「沈掌柜很爽快,那我就再和你做一笔生意,事成之后三七分,我三你七,不过你得先交定金。」

  片刻之后,段昭被人恭恭敬敬地送了出来,豆蔻在外面等得望穿秋水,见她出来便迎了上去:「阿昭,你去干嘛了啊,怎么这么久?害得我担心死了!」

  段昭手里捧着一个红木匣子,轻轻打开给豆蔻看,方才平静深沉的神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小姑娘的雀跃。

  她欣喜的将匣子抢过来抱在怀里,轻轻地抚摸着,喜极而泣,委屈巴巴道:「阿昭,你真是受苦了,肯定是答应了很多条件吧,要是让茯苓知道,她会伤心的,都是我们没用,保护不了你,还让你受这么多委屈.....」

  两个月之前,段昭被诬陷杀死师父,邪医谷的师哥师姐提着刀要砍死她,是豆蔻和茯苓一心护着她,和她一起逃了出来,茯苓替段昭挡了好几刀,半条命都搭了进去,一路来到京都,本以为回了段家会治好茯苓,结果一屋子都是财狼,茯苓伤重,段昭苦苦哀求许久,段老夫人只是让人用药吊着茯苓的命,从来不肯花重金救治茯苓。

  段昭以为只要自己委屈求全,一定会感动段老夫人,如今却知道了,那些人,是喂不饱的狗,根本不会出手,她是邪医谷叛徒,京都里的名医,怎么求都求不动。

  高楼之上,望着段昭远去的身影,沈之白眼中的疑惑更深,问道:「殿下,你说段昭说的话是线

  聂渊淡淡道:「八九不离十,父皇确有提拔济州协领的意思,东街的事情我之前也和你说过。」

  他眼色深沉,盯着那渐渐远去的红色身影,用不明情绪的语气道:「只是段肃那个老东西,一向不是个多嘴的,怎会在书信中给她提及此事?」

  沈之白倒不知道官场上的弯弯绕绕,随口答:「她是不久前才被找回来的,当爹的嘛,明珠重得,一时间多说了几句也有可能。」

  沈之白可不关心他们朝政上的事情,一心只想着银子,又问道:「她方才说,让我运粮去北地,定会大赚一笔,那这话信不信?」

  段昭方才对沈之白说,八月之前,将粮草运送到北地,可赚上一笔横财,粮草价格以三番定价。

  沈之白一笑:「那倒也是,不过这段昭却失算了,我还以为她是个老手,殊不知若真照她所说,北地有旱灾,粮草运过去,就是十倍价格也卖得完,我这种奸商,怎么会卖三倍?小姑娘还是太嫩了!」

  沈之白一向以奸商自称,他不过二十三四,但是商场手腕已经老辣,别人可以骂他奸商,可以说他扣门,但是他绝不允许旁人质疑他赚钱的能力,所以被人这么一说,当下就不开心了。

  「聂渊,你什么意思,你别以为你是皇子,就能这么说我了,我好歹是大名鼎鼎的富商,你可别瞧轻了我,我怎么可能给这个小丫头做了筏子?」

  沈之白望着聂渊的眼睛,沉思片刻,猛然抬头,眼睛瞪大了,这个想法聂渊想到很正常,朝中任何一个权臣,甚至当今皇上想到也很正常,只是段昭,她不过十四岁,这些年又一直在姑苏邪医谷,不经世事,在所有人眼中都只是一个正当年幼的小姑娘罢了,她怎会想到这一层。

  「北地干旱,粮食没有收成,北边的将士就会挨饿,作战不力,很有可能就会失守城池,到时候战火会烧过来。」沈之白低声道:「到时候,大梁就乱了。」

  「卖十倍太客气了,我要卖二十倍,发了,我肯定发了!」沈之白原本寒冷的表情一下又回转过来,好像看见了一座金山一般两眼发光。

  「北地镇守的人是段瑾瑜,你卖三倍价钱他可以容你,若是卖高了,只怕他不会出钱,直接暗地里抢走,你一分都没有。」

  沈之白后退半步,不可置信地开口:「他,他好歹是个将士,怎么能抢我东西呢?」

  「打仗的人,旁的不会,抢粮草最是在行。」他道:「沈掌柜,北地粮绝,对段瑾瑜打击最大,你这回粮草送过去,得益最大的人,不是你,是段瑾瑜。」

  恍然大悟:「我他娘的真中计了!这小丫头算计我,我累死累活送粮食去,北边给她哥哥解了困,这边还得给她三千两银子,我,我亏死了!」

  聂渊很少看见沈之白这个奸商被算计的样子,关键他还不能拒绝,因为即使是三倍价钱,这一回也有得赚,想到沈之白一边骂骂咧咧,又一边不得不按照段昭所说的去做时,就觉得有些好笑。

  只是,这小姑娘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她这些年是经历了什么,不是说是邪医谷少主,娇生惯养,无法无天的么?

  「行啊荡王殿下,我堂堂沈大奸商,这辈子算计我的人不多,你一个,段昭算一个!」他谩骂之余还不忘记拿帖子去请名医,毕竟答应了段昭要替她找大夫的,末了他觉得不解气,又加上一句:「让薛大夫去看看,段昭那个友人是谁!」

  段昭出来的时候是早上,从沈之白的铺子里出来时,已经是正午了,日头大得很,吹过来的风都是烫人的。

  和豆蔻欢欢喜喜地回了将军府,刚进了门,便见着段老夫人身边的丫鬟秋霜站在夹道边,见着段昭后,眼神闪烁了一下。

  自从前几日段昭在寿安堂向夏姗姗发难了之后,段老夫人便不让她去请安了,想要晾一晾她,等着段昭恐慌了去道歉,若是从前,这招是得逞的,如今对于段昭来说,她巴不得不见她。

  虽不知为何突然想让她过去用饭,但是终究是祖孙的关系,段昭也拗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也不怕,抬了抬下巴。

  「好。」她带着豆蔻就走,笑道:「请秋霜姐姐先去回禀,我回屋换身衣裳就来。」

  秋霜忙摆手:「婢子不敢,只是老夫人等了许久了,让婢子见了您即刻请过去呢,老夫人是您的祖母,换不换衣裳都没关系的。」

  没关系?前些日子段老夫人故意挑刺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段昭觉得有些古怪,但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便吩咐豆蔻:「你先回去,看看茯苓。」

  便由秋霜领着往寿安堂方向去了,她拔了头上一支簪子塞到秋霜手中,笑盈盈道:「秋霜姐姐,祖母唤我过去是什么事啊?我这心里没个底,万一又惹她老人家不高兴了可怎么好?」

  秋霜突然手里多了一支簪子,她是段老夫人身边的二等丫头,例银不多,何况段老夫人是个吝啬的,平日里不怎么赏赐人,逢年过节才有些银两。

  突然得了这么一支金簪子,她知道段昭不得老夫人喜爱,本不该收,但是手里哪又舍得呢,假意还回去,低声道:「六姑娘这是做什么?老夫人只是请您过去用饭啊,别的事,婢子也不知道。」

  段昭又将簪子塞回去,笑了笑:「我刚回府,也不太懂规矩,还望着秋霜姐姐提点提点,这簪子是我的一点心意罢了,还请姐姐莫要推辞。」

  秋霜低声道:「六姑娘,你身边的丫头,太不懂事了,您是主子,她们怎么能直呼您的名字呢?就方才豆蔻姑娘,怎么能叫您的名字呢?也太没规矩了。」

  段昭轻轻笑,豆蔻和她一起长大,在邪医谷里本该叫她少主,不过她一向随和,旁人也不会多说什么,谷中大部分人都直接唤她的名字。

  段昭不信,不过她心里有隐隐的不安,问:「祖母叫我过去,莫非是为了让我管教管教下面的丫头?」

  知道她为难,段昭也不再问,只能细细推敲方才秋霜说的话,前生豆蔻直到死也是叫她的名字,不过这一世,尽量不要行差踏错,让豆蔻改一改也是应该的。

  若是因为豆蔻的事,以段老夫人的性子,直接痛骂一顿打板子就可以了,何必将她叫去吃饭来敲打她呢?豆蔻因为这个就要被骂,那?那一直用着府中药材的茯苓呢?

  段老夫人这么吝啬,向来又是瞧不起奴才的,把她叫过去,不许她回院子,莫非?

  段昭暗道一声不妙,上一世她如此退让,段老夫人都放任茯苓活活病死,那么她前几日顶撞了段老夫人,她不敢动段昭,肯定是要拔她身边的人来敲打她。

  她转身就往自己的冰洁院走,秋霜拉住她:「六姑娘,你做什么?不过一个丫头罢了。」

  段昭才看清楚情况,豆蔻被两个婆子狠狠地压制住,因为挣扎,衣服被扯得凌乱,头发也散开了,她拼命的向一旁爬去,有两个丫鬟正拖着一个女子往外拉,那女子昏迷不醒,身上大片大片的血斑,不是茯苓又是谁!

  众人回头,见到是段昭,脸上都有些慌乱,不过片刻也就镇定下来,不过一个不得宠的女儿,她们有什么好怕的?嘴上喊了她一声六姑娘,却并未行礼。

  「谁敢?」段昭呵斥一声,一双眼睛燃了火一般的灼向众人,几人手里的动作都不由放轻了,看向为首的一个婆子。

  那婆子倒不怕,虚虚的行了一个礼:「六姑娘,您这院子里养着个半死不活的丫头,老夫人怕她把病气过给你,所以让我等来将她挪走。」

  这婆子四十岁左右,生得肥胖,圆头大耳的,身上穿着朱色的褂子,内里一件青色长衣,料子都是中等的绸缎,脖上还吊着一根金链子,不过脖子上的肥肉将金链子都挤得没多少空隙了,如果段昭没有记错的话,这是夏姗姗的奶妈子,马嬷嬷。

  段昭无心跟她多说,如今天气大得很,茯苓本就受了重伤,在这么拖拉,又是大太阳的,哪里受得住,,她压下心中的怒气,道:「把茯苓带回去。」

  一直跟在后面的还有她院子里的丫鬟,好几个都吓哭了,听了段昭发话,赶紧上前将茯苓搀扶住。

  眼里飞了一个刀子给要去搀扶茯苓的小丫鬟,小丫鬟手伸到一半,眼巴巴地望着段昭。

  这马嬷嬷本是得脸的,被段昭这么不客气的质问,脸上挂不住,但段昭终究是主子,只能硬着头皮道:「老奴是表小姐的奶妈子。」

  「你也知道你是表小姐的人?这是哪里,这是将军府,是段家,你一个夏家的奴才,也敢动我的人?」段昭冷笑出声:「信不信我宰了你的手爪子!」

  马嬷嬷还要再说,却被段昭瞪得不敢开口,段昭冷声道:「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人扶进去?」

  正好有人来报说大夫上门了,五十多岁的样子,身材清瘦,留了一把山羊胡,身后跟着两个药童,替他拎着箱子。

  段昭不认得这个大夫,毕竟上一世京都的名医不搭理她,不过既然是沈之白搞来的,应该不会太差,她欠身:「人在里面呢,还请大夫帮帮忙,照看一二。」

  张大夫随着段昭进了屋子,茯苓还昏迷着,豆蔻在一边照料,见人来了立即退开,张大夫先替茯苓诊了脉,久久不语。

  豆蔻给张大夫打下手,帮着替茯苓施针,过了好一阵,才稳了茯苓的血脉,张大夫开了方子,交代了红山芝的用法,才提着箱子出去。

  段昭想亲自送他至门口,向他道谢,又送上了二十两银子:「此番多谢先生了,还请先生收下诊金,聊表谢意。」

  段昭心中一顿,寒冷的潮气迅速蔓延在胸腔中,虽然段家已经将消息封死了,但是该知道的人还是会知道,比如将军府里人,比如结交三教九流的沈之白,再比如,名医。

  邪医谷是天下医者的朝圣地,老谷主便是当世华佗,死在自己徒儿手中的事情,但凡有些名气的大夫都会知晓。

  不过这种伤怀没能感染段昭太久,她柔和地笑起来:「先生慧眼,识得小女子,不胜荣幸。」

  她笑得和和气气,声音也是温柔的,好像这并非是张大夫刻意羞辱她的话,倒像是二人随口攀谈寻常事,她没有窘迫,没有愤怒,也没有羞愧,只是这么温和地笑着,连带着妩媚鲜艳的五官也柔和起来,像一朵明明艳丽无双,却招摇出端庄大气,温文尔雅的风度。

  他出言伤人,对方却笑意盈盈,而且还是一个小姑娘,搞得好像他为老不尊一般,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又觉得面子上挂不住,暗道这小丫头脸皮是真的厚。

  段昭看出了他的意思,因为他出手救了茯苓,也不和他置气,因为张大夫越讨厌她,就证明他越敬重老谷主,这是好事。

  她回头一看,竟是府门外的家丁和两个年轻人扭打在一起,那两个年轻人身后护着一个半百的老者,不是张大夫又是谁?

  众人方才停手,为首一人道:「六小姐,我等奉了表小姐的命,前来捉拿庸医。」

  张大夫本来仙风道骨,清流单薄的身躯也被冲撞得有些狼狈,段昭看得惭愧不已,忙上前喝止:「住口,先生是我请来的人!」

  看着张大夫被逼得节节后退的样子,段昭实在心中不忍,她在江湖中长大,一身的江湖气,对于有恩于她的人,她都会报答,但是如今张大夫却因她受辱,作为一个大夫,自然最厌恶旁人叫他庸医,段昭虽不会医术,但是好歹在邪医谷长大,对这种事情十分了解。

  她即刻福身:「对不住先生,是这些人无礼了,我一定会好好教训他们的,此刻多有冲撞,来日必定摆酒请宴,当面向先生致歉。」

  这就是江湖上的规矩了,张大夫有些异样地看了段昭一眼,见她说话坦坦荡荡,有礼有节,脸上真挚的歉意也不似作伪,一点也不像是个会手刃恩师的残酷之人,心中不免打起了鼓,一时也恍惚了。

  一旁拧住药童的几个家丁却一脸轻蔑的样子,教训他们?他们可是夏姗姗的人,段老夫人视夏姗姗为心头宝,怎么会让段昭来教训他们?不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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