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妞追逃夫熟悉德云社的读者一定知道“云鹤九霄，龙腾四海”，这是郭德纲弟子的八科。2020年，德云社开启“龙字科”招生。今年的招生有点不一样。

　　郭德纲说这次招生是他最后一次大规模招生。除此，这次招生也是德云社首度从线下全部转到线上，抖音成为郭德纲为其“龙字科”招徒的新渠道。

　　12月21日，郭德纲即将在抖音完成第一轮直播，此前一周，郭德纲携德云社诸多相声演员官宣了今年在抖音的招生事宜。在新兴互联网平台郭德纲是如何乘风破浪的？面对互联网和年轻观众，德云社如何让年轻观众爱上相声？日前，郭德纲接受了笔者的专访。

　　这天，北京气温骤降，但与郭德纲面对面，能感受到他面对即将到来的网络招生的期待。

　　“这可能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大规模收徒弟，要从地皮底下挖一挖看一看，抖音是最合适的平台。”郭德纲说。

　　往年，德云社的招生是公开邮箱，让大家往里头发简历，今年“龙字科”招生则是一次短视频+直播赛道的选拔。郭德纲说，用这样扒地皮的方式，是希望有个好收成。

　　“往年我们一说招生了，报名了三五千人，有的时候就是这起哄式的，刷到最后参加面试的可能也就几百人，之后一层层淘汰，3000人到最后如果能剩30个，我们就说丰收了。这30个人到最后还能坚持下来，能拜师的只有三五个。”郭德纲说，“传统的方式，我们觉得这里还有大批有能力的人，我们没有见到他，他也未必能够报名。”

　　在这样的时间点，他想通过抖音找到更多有才华的人。“山南的、海北的，得让大家把自己的才能完全展示出来。对德云社和全行业来说都是特别大的事情。”

　　这次招生方式虽然是直播+短视频，不过招生的标准万变不离其宗，“招生标准很简单，第一你得爱相声，第二你得是说相声的材料。”在郭德纲的招生标准里，能说相声是最基本的要求。”

　　截止到2020年12月，在抖音的搜索里，郭德纲的线亿次播放，德云社的线亿次播放。年轻的观众未必知道，十几年前，郭德纲是在怎样逆境逆风起飞，抑或再往前，传统相声经历了怎样冷清的低谷。

　　“忆往昔”的环节，老郭总是会讲起一个画面，十多年前，也在这样的寒冬腊月，大栅栏广德楼外大雪纷飞，剧场里门可罗雀。下午场后，郭德纲自己掏钱给班子买了盒饭，待大家吃饱之后，招呼大家去剧场外面敲锣打鼓喊观众来听相声。晚场开始时，只进来一个观众。“一个观众也演。”他说，“当时想能争取一个观众是一个观众。”

　　“也不能怪观众，演员也有关系。”他反思，“传统艺术就像一本菜谱，有一万道菜，但如果厨师只会一个拍黄瓜，还见天儿埋怨食客不好好吃，这就是厨师不对。”这是老郭的初心。“当时我觉得相声还是能干的，但是怎么干真得好好琢磨。”

　　从一个人，到亿万级的播放，是郭德纲对相声的坚持；而这份坚持得要人买账才行，否则就是顾影自怜。现如今让年轻的观众买账，让他们从心底里爱上相声，德云社是怎么做到的？答案既非端架子，也不是对年轻人的逢迎，郭德纲不卑不亢。

　　他心里明白，只有说好了相声才有人看。“年轻人听相声不是因为我们怎么调整，他是因为我现在这个状态他很爱，他才来听。我的相声不是为谁定制的，道理很简单，咱们找80个小姑娘来，给相声出主意，你照着改，那完了，这边40个大哥不干了。我们怎么办呢？相声就是得面向全社会。还是那句话，不能刻意地觉得这个包袱只有他能听，多大岁数都能听得懂听得明白才行。”

　　老郭终究还是传统的人，他称呼德云社是单位，相声是工作，他带着德云社和这个时代的互联网飞驰保持了微妙的距离。

　　他们“单位”从来不拦着观众录像，这就对演员提出了更高要求。“现在信息量太大，你过去会一段山东二簧能演半辈子。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网络传播也大，有些新包袱可能坚持一天就不错了。尤其我们单位不拦着观众录像，演员上去，底下一万人举着手机在那里拍，你还没到家，这些短视频都上网了，可不演一回就完了。谁还老说？所以就要求你得不断地更新，想新东西。”

　　不过在郭德纲看来，对手艺人来说，这件事难度并不大，即便是面对互联网的飞速更新，“你要是跟家里给人剃头修脚，你不用更新，你会修脚就行了，对吧？”老郭的意思是，干这行，这些研究和琢磨是最基本的，“我们说相声的，研究的就是人，我们是把人看透。”

　　随着“德云男团”不断在网络上出圈，“德云女孩”也成为网络热词，郭德纲也从“非著名相声演员”变成了偶像，以及“偶像们的师父”。

　　老郭如何看待今天兼跨在流量世界里的年轻偶像？“每个人想法不一样，有的人一提偶像就厌恶，有的人一说偶像就兴奋。关键就在于你怎么去看他了。”郭德纲说，“现在大伙更多觉得偶像是漂亮的小姑娘、小小子带领潮流。其实这个不准确，京剧艺术家某某某180岁了，那也是我的偶像，对吧？”在郭德纲看来，能称得上的偶像，本质还是得业务过硬。

　　眼下，明星被流量与粉丝簇拥，攻势之盛，恐怕要超过早年相声观众对演员的捧。“那也不一定。现在的粉丝捧自己的偶像，要跟七八十年前相比是落后的。”郭德纲拿着扇子，随手就来了一个例子，“你看一九三几年，观众爱看上海的京剧名角，喜欢得没法儿没法儿的，怎么办呢？给他凑钱拍电影。”说归说，老郭也不是要让大家众筹拍电影。

　　他也知道德云社里那些被小哥哥小姐姐们簇拥的年轻偶像正在面对什么，掌声，或者是贬损。“我跟他们说，长得漂亮不是你的错，因为长得好看就受到指责？这不公平。”但老郭还有一句话也说得很重，“这么多观众喜欢你，这是多大的造化，要看你有没有这么大的福报能够承受这一切了。今天，人家8000个玫瑰花扎一大花篮给你，你得着了，明儿8000个人卷你你也得忍着。一旦不行，德不配位必要遭殃，那是你自己的事。人啊，得活明白。”

　　现如今，互联网的竞技场上，逗观众笑的内容层出不穷，和全网的网红、明星、段子手一块赛跑，德云社偶像的底气是什么呢？“没有什么底气，我们因为没有把自己看得太高，不就是上班说相声，养家糊口就得了。”

　　在他看来，观众年轻化、平台玩法多元化，面对年轻观众，能支撑起德云社的，是特简单的道理“把相声说好”。借着新媒体的东风，他知道风往哪边吹，更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人不能逆时代。”郭德纲说。“抖音大伙都很熟悉，平常看小孩老玩，觉得这个很棒的平台，一句话喊出去，全世界的人都能通过抖音跟我们取得联系，各式各样、千奇百怪，这种才能的人不计其数，所以这次我们跟抖音联合推出的招生，也是希望通过这个大平台，让所有人知道我们相声开始招生了。”

　　与此同时，老郭也清醒，“通过抖音是通过一个新兴的互联网平台，但技术并没有改变我们招学生教学以及培养相声艺人的宗旨和技术手段。”这，也是德云社在互联网世界乘风破浪的秘诀。（文/张知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