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版射雕之完颜康当店铺打烊,对完货单,他开始每日的“必修课” 背靠着杨梅、荔枝、榴莲、山竹……酸与甜都被他写进诗里
绍兴诸暨春江路上,随便找路人问一句:“那家老板会写诗的水果店在哪儿?”一定有人给你指路:“就是那里,老板给水果打广告,诗写得不错嘞。”
元旦已过,老赵的水果店里人气不减,不少人来采购水果,“买橙子、橘子、梨的人最多,之前被嫌弃的柠檬也成了香饽饽,和最近感染新冠的人比较多有关系。”老赵说,他手上的“活计”也没放下,前不久还为刚上市的草莓写了一首诗。
这位会写诗的水果店老板叫赵杰,今年47岁。他在朋友圈写原创诗,“吆喝”卖水果,大家都喊他“老赵”。
去年夏天老赵“火了”,多家媒体都在转载他的诗,现在大家都叫他“水果诗人”。
老赵是河南人,2001年和妻子来到诸暨打工,开始做些小生意,之后在春江路上开了水果店,一开就是10多年。
最忙的是夏天,各色水果接踵上市,老赵便忙碌起来了,早上6点进货,一直要忙到深夜11点。等店铺打烊,老赵对完货单,开始每日的“必修功课”——写诗。
背靠一堆水果,老赵的灵感源源不断,杨梅、荔枝、榴莲、山竹……水果的酸与甜都被他写进了诗里。
据老赵说,这首诗的灵感来源于“一只榴莲三只鸡”这句俗语,意思是榴莲的营养价值很高。
从2016年起,老赵开始在朋友圈写诗,“其实我觉得我的诗就像说话一样,缺少意境,经不起推敲。”但让他意外的是,自己的诗收获了很多朋友的点赞和关注。在大家的鼓励下,老赵开始在朋友圈晒诗。他用一首首浪漫的诗歌,为自家水果吆喝。
没学过诗歌,也不通格律,初中毕业的老赵写诗的兴趣来源于童年。“小时候没其他爱好,也没去学写诗,刚开始只是偶然,慢慢就成了一种习惯。”老赵到现在还清晰地记得自己写的第一首诗,那是读小学时为教室的土坯墙写的。
“小时候我成绩很好,小学四年级,父亲去世了。因为家庭条件,读完初三我就去打工了。”老赵提起这段经历时有些怅惘,“后来我偷偷买了高中的语文课本,自己摸索着读完了。”
直到长大成人,老赵依然保持着写诗的习惯。粗略地算了下,这些年,老赵写了300多首诗和200多篇随笔,大部分内容都记在两本厚笔记本里,但不慎丢失了,剩下的则记在朋友圈、货单、账本、碎纸片上……
早上6点开始进货,一直忙到晚上11点歇业。照料水果店的生意,耗去了老赵生活的大部分时光。
每天深夜,水果店关门落锁后,老赵会一个人在店里待上一小时。门一关,就是老赵自己的世界,就着夜色,他把生活理成一首首小诗。
老赵最喜欢雨天和黑夜,那是仅有的独属于他的“造梦空间”。窗外细雨迷蒙,收银台上一沓稿纸。老赵写下《夜退潮了》,“一下雨,生意就少了。听雨敲窗,思绪格外沉沉。”
浪漫的天性,鲜活的思绪,从生活的缝隙间溢出,呈现在老赵的诗句里。这家农贸市场边上的水果店里,到处都是老赵写的诗句,玻璃桌下,一张张水果单页、销货清单和便签看起来杂乱无章,但是随便挑一张翻面,就能读到一首小诗。老赵的灵感来得突然和细碎,一有灵感,他就趁等红灯或送走顾客,记几个关键词在纸上,等闲下来,再把词串成诗。
这首题为《林荫道》的诗,老赵花了20分钟,在路边匆匆而就。“那天我去收西瓜,开车路过一条林荫道,瓜棚与稻田,城市与乡村,就在道的两端。我赶紧停车,撕了张纸写起来。”为了随时记录,纸笔是老赵兜里、车里的常备品。
水果、雨夜、公交车、落叶……老赵的诗有时候不止水果,目之所及,人间烟火,皆可成诗,老赵在街市的片隅里书写生活,静默而倔强。
但老赵从不向街坊提起他的诗,“文凭太低,文才也一般,没有张扬的资本。朋友圈是设置分组可见的,我也没有其他自媒体号。”老赵称自己的这种尝试性写作是“胡言乱语”,他只是把写诗当成一个爱好,并不需要特意拿出来“示众”。
“诗和远方,放下您的犹豫,勇敢走自己的路。”2018年元月,老赵写下这样一段话,挂在墙上,抬头可见。
“肯定会接着写,200多米的春江路,满地的故事。”老赵有个朴实的心愿,“我希望有一天,能把这些零散的纸片,整理成集。”
如今,老赵希望此刻的疫情尽快过去。他在朋友圈写道:“假如,假如疫情结束了,我希望每一个注目者,告别风中的病痛,不要再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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